据美媒13日报道，美国国防部长劳埃德·奥斯汀本月初撤销了被控策划“9·11”恐怖袭击事件的哈立德·谢赫·穆罕默德及其两名同谋的认罪协议，可能导致这三人在正式受指控十余年后仍难以接受法庭审判。

防长突然介入

关塔那摩军事法庭法官马修·麦考尔12日要求检方和被告方20日前提交书面文件，论证奥斯汀撤销双方业已达成的认罪协议是否合法，以及奥斯汀本人未参与指控，是否有权撤销认罪协议。

被告人哈立德·谢赫·穆罕默德、瓦利德·本·阿塔什、穆斯塔法·艾哈迈德·霍萨维被关押在美军设于古巴的关塔那摩监狱。美国国防部7月31日说，三人已同意认罪。然而两天后，奥斯汀撤销了认罪协议，并宣布将接管此事。

据美国《华盛顿邮报》13日报道，代表国防部批准认罪协议的是不到一年前受奥斯汀指派主管这一案件的军事律师苏珊·埃斯卡利耶。协议内容包括三名被告承认在美国纽约、宾夕法尼亚州以及五角大楼谋杀2976人，以换取免受死刑。认罪协议如果获法庭批准，将终结“9·11”恐袭以来最重要的一起刑事诉讼。

然而奥斯汀2日宣布撤销这一协议，理由是这一重大决定应由他本人作出，且“9·11”恐袭对他而言牵涉私人感情。奥斯汀曾参加“9·11”袭击后美国的“反恐战争”。他认为遇难者亲属、美国军人和公众“应该有机会”见证三人接受审判。

美国2001年9月11日遭“基地”组织恐怖袭击，恐怖分子劫持4架客机，其中两架撞塌纽约世贸中心双子塔，一架撞毁华盛顿五角大楼一角，一架在宾夕法尼亚州尚克斯维尔坠毁。共计将近3000人在那场袭击中死亡。

诉讼政治含义明显

奥斯汀2日的决定引发法律争议。据美国《纽约时报》报道，被告方7日向法官麦考尔提议，就奥斯汀撤销认罪协议是否违反契约精神作出裁决，检方同日提议麦考尔支持奥斯汀的决定、进而“冻结诉讼”。但双方提议均遭驳回，麦考尔同时裁定，从9月16日起举行系列听证会，论证相关议题。

按《华盛顿邮报》说法，虽然认罪协议已磋商两年多，但白宫官员对认罪协议的达成表示惊讶。共和党方面则批评民主党政府给协议开绿灯，奥斯汀决定撤销协议后，共和党方面称乐见他“幡然醒悟”。

耶鲁大学法学院军事司法专家尤金·菲德尔认为，奥斯汀撤销认罪协议，可能在临近大选之际挡住共和党人的批评声浪，但可能引发案件拖延更长时间。

2023年9月11日晚，美国纽约世贸中心遗址附近亮起象征纽约世贸中心“双子塔”大厦的光柱，纪念“9·11”恐怖袭击事件二十二周年。新华社记者李睿摄

眼下距三名被告被正式指控已有十余年，距“9·11”事件发生已有二十多年。按《纽约时报》说法，案件拖延数年之久，部分原因在于三人被投入关塔那摩监狱前曾受美国中央情报局虐待，一度与外界断绝联系。而美方在关塔那摩军事基地设立的速审法律系统也因案件审理迟滞、混乱而饱受诟病。

不仅是关塔那摩，美国军事法庭常被指遭到高级别军官或政客越权干预，甚至导致案件被轻判或撤销。

洛约拉马里蒙特大学法学教授戴维·格莱齐尔也认为，关塔那摩军事法庭“明显总是一团糟”。十余年来，“9·11”相关诉讼总像是“一年后将诉诸审判”，“当然，总会有事情发生”，然后审判“永远”不来。格莱齐尔预测，奥斯汀介入将致审判进一步严重延迟。

曾在关塔那摩充任律师的詹姆斯·韦里克则指出，相关诉讼案情复杂，部分海外证据采集程序缺乏有效监管，还涉嫌逼供，意味着以认罪协议方式结案是最合理结果。他同时承认，诉讼政治含义明显，无论美国哪一党执政都可能因此诉讼付出“重大政治代价”。（海洋）